武漢伢的小別離:聞到蔥花香,突然想媽媽了
湖北空管分局管制員陳泉峰
“生日快樂!媽媽愛你。”2月14日零點,剛滿28歲的陳泉峰在微信上準時收到了來自母親陳再勝的生日祝福;7時48分,父親陳迪杰給他發了520元的紅包,這是父子倆在機場隔離值守后的第一次聯系。
這本該是一個吃蛋糕、吹蠟燭的快樂生日,他早就想好怎么過了,如果沒有這場疫情的話。
吃午飯的時候,食堂特別給他做了一碗長壽面,隔著口罩他都聞到了蔥花的香味。他突然有點兒想媽媽了,一轉眼都一個月沒見了。
陳泉峰是湖北空管分局的一名管制員,陳爸爸是同單位的氣象觀測員,他倆的戰場在屏幕前;陳媽媽是協和武漢紅十字會醫院感染科的護士,她的戰場在發熱門診。
媽媽說:“你爸也報名了”
媽媽陳再勝
陳泉峰不愛發朋友圈。上一條朋友圈,還是幫媽媽所在的醫院轉發了一條物資求援信息。
1月初,疫情還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。因為媽媽的工作關系,陳泉峰卻已經有了感受。感染科來打針的患者越來越多,媽媽每天都要加班,有時候凌晨3點多才到家。關于肺炎的傳言不少,但是他們都不知道會嚴重到什么程度。
他們仨的工作性質,春節是很難一起過的,今年也是一樣。三個人湊了一個都休息的日子,提前吃了頓團圓飯。1月20日那天,廚藝高超的陳媽媽特地做了自己的拿手菜松鼠桂魚。
3天后,武漢宣布“封城”。一大早,還在上班路上的陳媽媽就接到了兒子的電話,他囑咐媽媽一定要小心,看來情況有些嚴重了。作為一線的醫務人員,陳媽媽也不免多了一分擔憂。深夜下班,不管多晚到家,她都要趕快洗澡、洗頭發。
1月25日大年初一,是陳泉峰值班的日子。那天,湖北空管分局決定成立突擊隊實施隔離值守,確保運行一線成為高度防控的“安全區”。“我媽早就已經在一線了嘛,我也沒想那么多,就感覺第一批上前線是我應該做的事情。”當時領導一問,陳泉峰馬上回答:“愿意啊。”決定之后,他又撥通了媽媽的電話。
電話那頭的媽媽說:“你爸也報名了。這樣正好,他在塔臺,你在分局,我住家里,也不用天天擔心傳染你們倆了。”三個人迅速達成一致,各赴戰場。
比起我媽媽,我談不上太累
爸爸陳迪杰
陳泉峰和爸爸雖然每天都在分局,但是上班地點、時間不一樣,又要隔離防護,兩人很難碰上一面。像所有不善于表達感情的父子一樣,他倆的溝通基本都是靠陳媽媽。“我對我爸一直都是很逆反的,而且對他很不服氣。但是這次,我覺得他給我做了一個很好的榜樣。”陳泉峰說。
分局第一批隔離值守隊員一共92名,住在職工宿舍,兩人一間。陳泉峰他們是三班倒,兩個小時一輪換,24小時無縫隙保障,上兩天休息一天。值班的時候,他7點20分準時起床,步行3分鐘走到區域管制室。在食堂、路上遇到同事,也就是點頭打個招呼,眼神交流一下,不會湊過去聊天。
疫情影響,航班減量。雖然單位時間內的工作量減少了,但陳泉峰的心里一點兒也不輕松。他一面擔心疫情的發展、怕媽媽感染;一面堅守崗位,保障航班運行。陳媽媽上班穿著防護服,手機都是放在外面,晚上才回兒子信息。
1月29日,媽媽告訴他:“我只曉得今天等CT結果時又有四個感染了,是醫院職工。”他一晚上沒睡踏實。30日晚上,媽媽又給他發來微信:“今天病人少了,社區發揮作用了,對病人進行篩查,需要上醫院的發轉診單,避免一窩蜂到醫院,造成交叉感染。”他又稍微松了口氣。
“比起我媽,我真的談不上太累。工作的性質決定,我們要確保時時刻刻有人在這兒。”陳泉峰說,“現在飛到武漢的都是醫務人員和救援物資,使命感肯定比平時更強。區域管制還有很多飛越的航班。從廣州飛鄭州,路過武漢,不能沒人指揮啊。”
在這次隔離值守的管制員中,有不少都是土生土長的“武漢伢”。在波道里,他們一次次感謝來馳援的航班,祝福所有白衣天使平安。陳泉峰本來“淚點”挺高的,有一次也差點兒沒忍住。
2月13日,6架運20馳援武漢。飛機返航的時候,剛好是陳泉峰上班。他在波道里道謝:“你們辛苦了!”機長回答他說:“這是應該的,你們更辛苦。希望武漢會越來越好。”
“聽到這個話的時候,就感覺眼睛特別酸、鼻子特別酸。”陳泉峰說,“為了疫情,全國上下都在幫助武漢。”
在這樣的困難時刻照顧不了家里,突擊隊的人多少都有些不踏實。2月初,武漢疫情肆虐。身邊的同事都有點慌了,擔心還留在市區里的家人。陳泉峰就給媽媽發微信“打探”情況,媽媽安慰他:“致死率低,死的都是有基礎疾病的,例如心臟病糖尿病等。我身邊有5個人都好了。”他趕緊傳播“可靠信息”,讓大家少一些擔心。
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過分局的大門了,消息來源全靠朋友和新聞。有時候在宿舍里待著待著,陳泉峰就會突然有一種沖動,想出去看看。“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結束,心里也沒個譜兒。”他的室友也是武漢人,休息的日子,他倆就看看電影、聊聊疫情,一起笑兩聲,一起罵兩句。
“你最美”VS“我想哭”
熱情、大氣、真性情,是陳泉峰對武漢人的評價。當然,他們一家也都是這樣的武漢人。面對這場疫情,28歲的他還要比父母更多幾分樂觀。“其實感染這一塊兒,我還是很有信心的。只要我們做好防護,就肯定不會有事兒。但是對于武漢的影響,我比較擔心。”
近一個月來,他們仨都各自住一個地方。之前是媽媽住家里,父子則住在單位不同的宿舍;不久前,爸爸完成值守回到家中,為做好隔離,媽媽搬到了醫院附近的酒店。
他們一家三口的戰疫故事,通過媒體的報道,也被更多的人知道了。
在父子倆的印象中,陳媽媽很少說起在發熱門診的工作情況,甚至很少有情緒。只是有一次,陳媽媽把她看到的一篇報道轉發給陳爸爸,給他們取的文章標題是“一家三口各自堅守一線,一條微信就是春節時最珍視的交流”。陳爸爸發微信鼓勵妻子:“你最美。”妻子也給他回復了三個字:“我想哭。”
“要堅強,明天的陽光會更好。”鼻子酸了酸,陳爸爸打出了這樣一行字。
“報道出來以后,心里也沒什么特別的想法。”陳泉峰說,“我其實會覺得,接受采訪有點兒麻煩。但后來想想,畢竟可以代表我這個年齡段兒的一部分同事的想法、做法,所以還是應該分享出來。”
楚河漢街、宜家,是陳泉峰原來很愛逛的地方,也是武漢年輕人扎堆的地方。等疫情結束,等他們仨暫時不是管制員、氣象觀測員和護士的時候,再去那里走一走吧,那是一家三口都懷念的熱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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